文惠帝一個頭兩個大,這會兒誰也不想看到。他何嘗不曉得徐賢妃這一番話是在挑撥離間,就是為了不讓太子好過,可文惠帝也沒辦法否認,徐賢妃說的話是事實。太子一事,牽連的已經不是太子了,還有秦國的態度。明齊這回容不得一點差錯,此事要是處理不好,將來會給明齊帶來怎樣的禍患,誰也說不清。
思及此,文惠帝一想到太子就覺得煩悶,連帶著對皇后也不耐煩起來。他對皇后和徐賢妃道:「都下去,朕一個人靜靜。」
皇后好不容易才等著文惠帝似要鬆口,不想被徐賢妃來一攪合,前功盡棄,心中猶自不甘心,還沒等她說話,徐賢妃卻搶先開口道:「陛下既然不願人打擾,臣妾們就先退下了。煩請陛下千萬保重龍體,莫要為此太過傷神。」
文惠帝頭也不抬的擺擺手。
皇后再如何不願,也只得同徐賢妃一同退了出去。
待出了養心殿,皇后停了下來,看向徐賢妃冷笑道:「本宮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。不過你生的兒子,永遠也沒辦法取代本宮的兒子!」
徐賢妃笑了一笑,道:「姐姐這麼說,可就折煞妹妹了。太子金尊玉貴,妹妹可是一心盼著他好。他們兄弟間兄友弟恭,說什麼取代不取代。」她又「咯咯」一笑,欣賞著皇后似乎有些煩躁的神情,道:「妹妹一直想取代的,是姐姐啊。」說罷,撫了撫鬢邊的一朵珠花,自是妖嬈萬分的走了。
獨獨剩下皇后一人站在原地氣的咬牙。
皇后和徐賢妃一前一後的進了養心殿,很快就傳到了其他人耳中。
董淑妃坐在榻上,聽著侍女彈琴。彈得是高山流水,泉水叮咚,高山巍峨,倒是一副極好的畫面。她不喜與外人爭搶,信佛,平日不去佛堂的時候,就在自己的偏殿綉繡花聽聽琴,不像個妃子,倒像是個方外人。四妃里最被人忽略的就是她,簡直讓人詫異她究竟是怎麼成為四妃之一的。
而她的下首,坐著的男人玉色錦袍,亦是微微含笑,側頭傾聽,彷彿沉浸在琴音多時。
一曲終了,侍女抱著琴謝恩,董淑妃揮了揮手,貼身宮女送來賞銀,將那侍女送出去了。
偏殿里的人都退了出去,傅修宜笑道:「母妃今日心情格外高興。」
「皇后坐不住了。」董淑妃笑道:「親自去了養心殿為太子求情,賢妃跟著也去了。如今賢妃和皇后就快撕破臉,自然值得高興。」
傅修宜跟著笑:「太子落魄,賢妃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。周王靜王想代替太子取而代之,賢妃在後宮定會出力。」
「可惜卻不是什麼好法子。」董淑妃端起茶來抿了一口:「不過,鷸蚌不相爭,怎麼讓漁翁得利?」
母子二人一齊笑起來。
傅修宜五官生的隨董淑妃多一些,平日里看著冷峻,笑起來的時候,便綿綿柔柔,讓人一點兒戒心也生不起來。
董淑妃道:「你近來可怎樣?」
傅修宜一笑:「發現了些有趣的秘密,正在查探,想來過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。」
董淑妃嗔怪的看著他:「你自來就是個有主意的,這些事情我也就不多操心了。說起來,到了如今,你也應該娶親了。你年紀不小,再拖下去,難免會被人當做筏子。賢妃她們可恨不得你能娶個無權無勢的女子做王妃。」董淑妃說著說著就嘆了口氣,道:「原先那沈妙戀慕你,本想著若是她一直戀慕下去,最後讓她進門,你總歸能有沈家這門助力。不曾想世事無常,且不說她後來轉了性子,便是如今,沈家這門親,你也是挨不得了。」